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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十一月，会员仅有两人的轻小说同好交流会交流活动宣告暂停。

暂停的主要原因是两位会员对某一部作品中的配角C行事逻辑意见产生分歧。身世凄惨的少年为了夺取王位干出了一系列具有争议性的事情，不仅让书中世界的路人议论纷纷，也让小说之外的赤司和黛（象征性地）形成了水火不容的局面。

“我认为配角C的做法没错，这么做是非常有必要的，总之我支持他。”

——这是阐述本质意见的赤司。

“可是他XXXXXXXX，又XXXXXXXXX，还XXXXXXXX，你不觉得很过分？”

——这是理据力争的黛。

“但只有这样他最后才得到了胜利，而且也尽了最大力量保存了己方的伙伴。就算你不认可他的做法，那如果把千寻放到他的位置上，能达到和他一样的战绩吗？”

“别把我带入啊，你在二次元的世界寻找这种真实性干嘛？”

“也就是说不能。那没什么可说的了。”

“自说自话想就这么下结论是什么鬼。反正我就是无法从心里支持配角C这种人，2ch作品专楼关于他的讨伐声音也不小。”

“千寻不是刚刚说过在二次元世界寻求真实性是无用功？那在现实世界的论坛中批判配角C又有什么用。况且我也不认为他有任何值得批判的地方。我无法理解千寻。”

“是啊真巧我也搞不清楚会粉配角C的人的脑回路。”

“认为配角C没错就是他的粉丝吗？”

“哦，那就换成‘不知为何心底会意外偏爱配角C’的一般路人好了。”

“这么明显的讽刺以为我会看不出来？”

“就是要让你看出来的啊主将大人。”

“你违逆我过头了。”

 

 

发过去的这条消息几乎是瞬间便显示已读。

但得到回复的速度却远远没有对方阅读消息那样快。直到二十分钟慢吞吞地爬过，手机才有新的未读消息提示。

面对“你违逆我过头了”的不满言论，黛酝酿二十分钟的回答是：

“哦。”

简短，平淡，不配合。

一句“哦”就这么尬在那里，硬生生把读书同好会的交流活动利刃一样从中斩断。

 

 

 

搁置下陷入僵局的读书同好会活动，球队的训练依旧在每日有条不紊地进行。赤司还不至于会将这种日常琐事引起的情绪带入到社团活动中，例行训练中和黛的相处一如既往。而后者的态度也并不见改变的痕迹，两个人并不提之前在line上的争执——当然这样才正常，这种无聊的吵架会在白日的交谈中特意提出来才是可笑。

又一天的训练结束后实渕赶在众人散去前笑意盈盈地捧出数个盒子，一旁的叶山在看到盒子的时候表情变得有些奇怪，他怪叫了一声后在实渕的瞪视下又乖乖闭上了嘴。

“这个是？”赤司问。

“这个嘛，是我的爱啊。”面对提问，实渕神色不改地这样回答道——说实在的，这种大胆而坦率的态度有时会让赤司也忍不住在内心咋舌。

显然对这些盒装的爱有所了解的叶山悠悠地叹了口气，根武谷比起好奇不如说是怀有戒意地探头打量。再将视线向偏远的一侧移动，套上外套的黛不感兴趣地别开头。注意到赤司在看自己之后，他和赤司对视片刻，接着瞥了眼实渕又看了眼赤司，意思大概是——你倒是快点收下他的爱啊。

赤司也瞥了他一眼——为什么一定要默认是送给我的？

实渕显然也并不同意这种观点，因为他接下来继续保持着笑意盈盈的表情宣布：“大家都有份噢。”

“我就算了吧？！”不料首先出来跳脚的竟是叶山，他苦着脸把双手背在脑后，“我已经有过太多啦。”

“小太郎，你这是什么态度！”饱受不理解的母亲面对青春期的儿子以受到创伤的口气哀叹。

“可是玲央姐你之前的失败品全都扔给我消灭了啊？？？我现在实在接受不了这个味道？？？”

根武谷脸色一变地插话进来：“失、失败品？！”

眼看情况似乎开始陷入无法把控的地步，实渕立刻正色说：“什么失败品，只是暂时无法被挑嘴的顾客接受的新口味啦。现在盒子里的是层层把关之后的完美作品，绝对不会给人带来不愉快的感受。”

“所以这到底是——”

赤司问。

“叮叮叮咚！是玲央大姐姐爱的手作点心❤”实渕捧起盒子露出一般只有在屏幕上才能看到的CM女主角露出的绝对官方笑容，“每个人都有——”

“我先走了。”

黛说。

“真是不配合的说法。我可是给黛前辈准备了和小征一样的特别豪华版点心。”还有很长一串温情台词没能说完的实渕发出短暂的叹息，“无论是用料还是做工都是极其用心的。”

“什么叫‘和小征一样的特别豪华版’？！”涉及到食物的问题根武谷总能准确地把握到重点，“还说什么‘这是我的爱’，你的爱难道还分三六九等吗？”

“闭嘴啊永吉！以你的食量，我就是把所有的零用钱都搭上也买不起需要的材料好吗？就暂且做成这样吃吃看好了。”

“你这态度的区别性也太强了吧！”

实渕不理会对方的抗议，继续把话题拉回和黛有关的方向：“今天的点心就算作是对黛前辈上次生日礼物的答谢。上次收到的花束，很漂亮呢。这样精心准备真的是谢谢了。”

而他感谢的对象却只是以含糊的态度回应：“啊，那个……”

显然他每次被问及这个话题时最终都会陷入到无限困窘的状态中。

“那个真是黛前辈做的啊？居然还有这种爱好？”叶山不可思议地问。

“都说了只是想用掉剩下来的材料。放在那里也——”

“可是一般男生也不会买那种手工材料啊。说起来还要专门去买的吧？”根武谷也插话进来。

“这个、就是、偶然——”

黛语无伦次地企图找出什么理由。

 

 

“上次好像听千寻说过。是之前给女朋友庆祝的时候买的材料。”

赤司轻描淡写地说。

 

 

空荡的活动室暂时安静了一分钟。

“哈？！”

接着响起的是同调程度有些恐怖的疑问声。

 

无冠三人的表情异彩纷呈，各有不同；把目光从他们身上移开，站在边际处的黛也同样极其难得地流露出一幅像是被雷劈到了一样的表情。

他目瞪口呆地望着赤司，即使不动用天帝之眼，也能轻而易举地读出他此时此刻的心思：你到底在瞎说什么，我哪有什么女朋友？！

“黛黛前辈居居然有女女朋友吗。”

仿佛受到了极大冲击的叶山说起话来都变得不灵光。

“……为什么我有女朋友你要震惊成这样。看着莫名不爽。虽然我并——”

“她、她看得见你吗？”

根武谷颤抖着声音问。

“为什么要颤抖着声音啊。什么叫看得见我，我又没有隐形。虽然我并——”

“从来都没有说过呢，也没有给我们介绍过。”实渕若有所思地说，“难道是爱得太深了吗？生怕被人所夺走。还真是和黛前辈外表毫不相符的激烈恋曲。连我这样的旁观者都不禁doki doki起来了。”

“你想太多了吧。虽然我并——”

“虽然千寻并没有要把恋情公开的意思，”赤司补充说，“但是今天正好提到这个话题，所以就我就自然地说出来了。啊，抱歉。”最后一句道歉是望着黛的眼睛说的。

黛面无表情地盯着他。虽然他面无表情，但现在的心理活动一定丰富极了，赤司想。

“没关系。”黛说。

听上去有一点点的咬牙切齿。

 

 

 

这一天的社团活动便在意外和乐融融的气氛中彻底结束。

“如果有什么情感问题的话，前辈请尽情向我咨询。”

刚刚把自己的爱亲手送出去的实渕从身后亲切地勾住黛的手臂——后者脸上的表情在这一动作的影响下变幻无穷，有趣极了——边热情地说：“我一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女孩子的心有时真的很难猜呐。”

“……不，不用了。”

黛以僵硬的声音回应。

“拒绝得也太快了，”赤司不去管黛听到他发言之后的反应，接着说，“偶尔向他人求助也不坏。”

“小征说得很对。有问题的话尽管来找我，不要害羞。”

“谁害羞了……”

“对了，”叶山大咧咧地问，“黛前辈的女朋友是什么样的人？喂喂，干嘛这么看我，只是想要口头上描述一下而已，又没有去详细的打探。”

“很普通的人。”黛说。

赤司以余光扫视他说这话时的表情，黛精准地捕捉到了他的注视，两个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电光火石般一闪即逝。

“这答案也太敷衍了。性格方面呢？是安静的人还是活泼的人？”叶山仍然追问不休。

黛停下脚步。

 

“想知道的话，你们去问赤司吧。”

他扔下这句没头没尾的话，转身离开了。

 

“诶？小征认识那个女生吗？”实渕皱眉发问。

“嗯，怎么说呢……”

——没想到最后还真的被这个人把皮球给踢回来了。

 

 

“请向我介绍一下，我的女朋友是哪位？我怎么不认识。”

他不出所料地在晚上收到来自对方的消息。

“千寻不是不好意思直接说明给动画角色庆生这种事吗？所以就用女朋友的说法替你解围了。比起质问更应该感谢我。”

“擅自替我发言的人真好意思这么说啊。”

“因为千寻尴尬得难以说话的样子看起来十分可怜。”

“谁可怜啊。”

“而且最终又把问题甩给我，让我变成了问题的中心。要知道我不擅长编造这种违心的谎言。”

“难道我就擅长了吗？”

“所以我对实渕他们说的是‘对方是平日里很安静，但实际上会因为对角色的理解不同而在line上与人吵架的类型’。因为这是最符合事实的评价。”

“这么明显的讽刺以为我会看不出来？”

“就是要让你看出来的啊，千寻。”

“真是稀奇啊队长大人居然按照我曾经说过的话一板一眼地回敬过来，这是小学生的反弹魔法吗。”

“那么为了虚拟角色和我争执的千寻是在做什么，无理取闹的情侣吵架？”

 

假如对话的气氛也能可视化的话——

到这一句话为止，刚才还在播映着热闹画面的电视机屏幕，大概就直接被涂抹上满屏的雪花斑点了吧。

笑声和吵闹声都消失了，留下一地沙拉拉的噪音。只有无事可干的看客最为尴尬。

 

 

 

黛干巴巴的回应在这之后才过来。

 

“什么情侣。你会不会用比喻啊。”

 

 

赤司没有回复，关掉软件界面。他想自己也许的确没有用好比喻，又或者太过松懈到把时间用在这种无谓的纠缠上。花束。轻小说。闲谈。尴尬的言辞。犹豫的神情。

他靠在扶手椅上，闭上眼睛，等待所有这些碎片都一一浮现，又一一消隐。所用的时间不长，仅占最喜欢的独奏曲长度的一半。潮水退去，露出干燥的沙石。

这时候他重新睁开眼睛。在燃烧的壁炉后面，长窗框起一夜繁星。

他想这种夜间散步已经够了。关心的是什么，想要的是什么，都应该非常明确。

佣人敲响房间的门。

请进，他说，同时从宽大的椅背上直起身来，不再把心思旁落到别的地方。

 

 

临近Winter Cup，训练愈加紧张。

会员仅有两人的轻小说同好交流会从这一天开始活动重又终止。

两个人也没有再提及之前的对话。

 

 

 

“——紧张吗？”

赤司问。声音投在空荡的更衣室里，像掷在地上的一颗石子。

“啊？！”

结果被如此关怀的人却只挤出这样一句回复。

黛把最后一件外套披上肩膀，头也不回地问：“这是在关心我吗？”

“你要这样想也可以。”

“如果紧张的话你会怎么样？”

“不会做任何事，但会因此感到失望，认为你很没用。”

黛正伸出手一个个扣上外套的扣子，听到这句话之后顿时动作一滞，转过头来望着赤司。

“……你还真不客气啊。”

赤司态度悠然地接着说：

“实话。毕竟已经不是第一次首发上场，还不能做到及时调整心态实在不合格。”

对方像是鼻子里轻轻哼笑了一声。

“那何必又来说这些假模假式的话。”

“对队员礼节性的关心，千寻也可以不用放在心上。”

“所以？”

“我向你承诺过，只要忠实地听从我，我会把胜利给你。截至今天你都很好地履行了约定，接着把这一点保持到赛场上。那样的话，我也会兑现我的承诺。”

“……是吗。”

他垂下头整理衣服下摆，发出的声音也像是坠向地面一样变得低沉。

“今夜好好休息。不要熬夜看书这种事，我不说你也应该知道吧？”

“你对WC之后就要迎接考试的人说这种废话吗？这种恶习早就戒掉了。”收拾完毕的黛背上包，用不耐烦的口气回答道。

“啊，反正今后阅读小说的时间还有很多——对了，关于配角C的那部小说似乎出了第三卷，改天的话，再继续讨论吧。”赤司用漫不经心的口气说。

 

黛按在门上的手像是滑动了一下。

他望着赤司，露出了一丝很轻微的笑容。

“我还是不喜欢配角C。”他说。

赤司抬起眼睛看他，神色不变。

“我知道。”

 

 

——他知道所有的事。

——他并没有知道所有的事。

 

 

 

“比赛结束——”

一切就这样定格了。

 

 

 

 

赤司并未考虑过落败之后的局面会是如何。胜利之外的事项从不在他的注意范围内，对于这位弟弟尤其如此。因此当一行人回到学校，那种流淌于空气中几乎肉眼可见的低落和尴尬才会使他生出一丝微弱的无措感——这种感觉原本和他之间隔着一个宇宙那样远。

实渕从一堆理由中抽出最拙劣的那一个，试图从这种压抑的气氛中脱身，他这次说话的语气很难得没有含着笑意。而叶山仿佛终于抓到救命稻草随之跟上。根武谷走之前在赤司身前停了一下，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又把那些句子咽了回去。

他们的撤退就像是靠在一起的大朵大朵的积雨云，不断向着遥远的天际漂移。赤司坐在休息室的椅子上，听脚步声渐渐远去。

最后一位队员肩膀披着毛巾靠在墙上，打开手机不知道在看些什么。天色慢慢变得黯淡，没有开灯的休息室内也开始转为昏暗。手机放射出的光亮映在黛的脸上，一团光芒下面，他的神情却是模糊的。

赤司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黛身前不远处，打开灯。耀眼的光芒瞬间充盈了整间休息室。黛一时间难以适应地眨了眨眼。

“不去吃饭吗？”赤司问。

黛放下手机，定定地看着他。

“现在还不饿。”

“今后的打算是？”

“社团活动已经告一段落了。之后的打算……当然就是准备考试了啊。”黛像是感到疲倦似地叹了口气，“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事情了。”

“考试请加油。”

“谢谢。”

“这之后还会继续打篮球吗？”

“现在暂时不会有这种想法。”

“是这次失败的缘故？”

““失败”这个词从自己的口中说出竟然如此轻易，赤司想。只不过是短暂的几天——却像是已经度过了漫长的岁月。人的感觉真是不可捉摸到奇妙的地步。

黛没有犹豫或者否定，他很干脆地说：“是。”

“仅仅是一次，这之后……”

 

“胜利是一切，而失败是零。”

站在自己身侧的人一动不动地盯着他，表情平淡地说：

“曾经对我说明这个道理的，不正是主将大人你么。”

 

赤司望着他。

“你都记得？”

黛笑了起来，但笑容里没有很多喜悦的颜色。

“你总是能做些让人印象深刻的事啊。”他的声音压得很低，“真是……忘也忘不了。”

他转开头，动作像是关上一扇门，或者截下一道河流。

曾经流淌在赤司心头的那种微妙感觉，又潮水似地涨了上来。但他说不清那到底是什么。

 

 

 

他后来去书店买来之前说过的那本轻小说的最新一卷，匆匆读完。有一些对于角色设定和情节的感受，但没有对其他人分享。黛依旧躺在line的好友列表中，但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再次主动开始谈话。

 

 

 

 

赤司再次和他对话是在三年级引退式那天。连这种活动都毫不在意地翘掉，从某个方面来说果然是对方会做的事。意料之中在天台找到要找的人，两个人心平气和地对话。

简单聊过几句之后，黛又重新坐回原来的位置，一如既往地摊开轻小说。

赤司走近几步，低头打量他手中捧着的小说。

黛于是合上书向他展示封面。熟悉的书名出现在赤司眼前。

令人怀念的名字。就在这一瞬间，所有破碎的、绚丽的碎片，现在又重新聚拢在一起，随着心跳的节奏温柔而持久地鼓动着。

 

 

“……现在还是讨厌配角C吗？”

 

 

赤司保持着微微俯身的姿势问。

黛的眼神在他的问题出口的一瞬像是跳动了一下。

“这种事，‘你’也记得？”他说到“你”时口气明显变得很重。

“这种话真是让人伤心。”赤司笑道，“说什么‘你’——我还是赤司征十郎。”

就像是被这句话逗笑了一样，黛垂下头发出断断续续的笑声。

“当然还是不喜欢。”他抬起眼睛，带着笑意未退的表情说，“你呢？”

“说出来的话黛前辈又会生气，”赤司说，“所以还是不提为好。”

 

黛移开视线，没有说话。好在他还是笑着的。

 

沉默片刻后他问：“还有什么事情吗？”

赤司伸出手——对方不解其意地盯着他的手臂眯起眼睛。然后赤司耐心地替黛调整了一下弄折变皱的领带，在整个过程中黛的目光像是无所适从一样在赤司脸上和手上打转。

赤司的整理工作结束了。他于是收回手说：“现在没事了。”

坐在那里的人默不作声地望了他一会儿，然后低下头摊开小说低声说：“再见。”

 

他的耳根分明红了。

 

 

 

从这一天开始，两人限定的轻小说同好交流会的活动又死灰复燃——啊，还是要说的好听一点——总之，又重新启航了。考虑到其中一位成员的临考生身份，并没有达到之前讨论的热烈程度，不过也还尚算有了新进展。

这样断断续续的联系自此持续了一年。

在东京同外国人对战之前一晚，有来自那个人的新消息：

“加油。”

发送两分钟之后，对方又接着补充道：“当然，如果是你的话也肯定没问题。”

他回复对方一句谢谢。

 

 

“黛前辈。”

正沿着体育馆外的小路漫步缓行的人像是没有料到居然会在会馆外被叫住，姿势僵硬地转身过来在原地定格住。

“……这样也能发现我啊。”

他说，但语气并不含一丝不可思议的惊讶。不远处其他建筑的霓虹灯闪耀着，放射出变幻的光芒，有流动着的色彩映在对方脸上。

“特地从京都过来，辛苦了。”

赤司诚挚地说。

“打发时间而已。也没那么远，说得好像多费劲一样……你不回去？”黛问。

“接下来还有其他安排，所以想抓紧这段时间对黛前辈说一些话。”

黛露出讶然的表情。他茫然地望了望赤司身后灯火辉煌的体育馆，又茫然地望了望身前这个正向自己致以奇怪发言的人。

“什么话？”

 

“我想请黛前辈更接近我一些。”

 

黛显然被他突如其来的这句话弄傻了。他眨了眨眼睛，迷惘地问：“什么叫……更接近你……？”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赤司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发言，“黛前辈，请你更接近我一些。”

“……喂，我们已经不是主将和队员的关系了。”仿佛是觉得这个请求太过无稽，黛失声笑起来，“这是什么，对我下达的新指令吗。”

赤司并没有笑。

当意识到对方的话并非玩笑时黛也收起了笑容。沉默和夜风一起从头到脚笼罩着这两个人。然后，赤司轻轻地说：

“不是作为主将和队员，也不是作为一年级和三年级。这仅仅是赤司征十郎在向黛千寻提出请求。”

 

“——黛前辈。”

“——请你更靠近我。不，我要说的是……请留在我身边。”

 

在他们身侧不远处，霓虹灯灯管内所充斥的惰性气体，在通电后配合荧光粉日复一日地制造出缤纷色彩的光亮。在黑夜中更显炫目的光芒不断转换变动，像是一场恒久的令人眼花缭乱的幻梦。

 

现在，浸透他们的是红。

END.

一开始没打算写这么多，还真是话痨啊我（

在看奇怪的东西所以感觉文风也受到了轻微影响，希望没有太崩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