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圈AU，演员赤×编剧黛 最终还是把这个脑洞写了

#OOC警告

 

 

01

 

清晨的雾气把远山染成影影绰绰的灰色。

 

奶牛低低的咕哝声是交响乐的基调。在叫声的上层，木栏摇动的声音、铁桶来回搬动的声响和靴子踩在沙地上的脚步声纠缠在一起。

纤细而白皙的手提起铁桶，把新鲜得像清早空气一样的牛奶倒入另外一个铁桶当中。一种很难形容的气味——主要是扑鼻的奶腥味——在空气中浮沉。

 

劳作到一半的青年直起腰。

 

在上下一色的青灰当中，身着深棕色外衣的农家男主人握着手电向这边走过来。那切割开混沌雾气的亮光在男主人走到他身前时便熄灭了。

 

“小哥。”

男主人招呼道：“东京来的电话，找你哪。”

“东京？”

青年诧异地问。凉而湿润的风从他的衣领上掠过。

“说是工作上的事。我问了两句，讲得稀里糊涂的。还是你自己来吧。”

 

青年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暂时放下手中的物什。

 

 

 

 

踏进房间，就像是从另一个只有青山薄雾和微明晨光的世界重回现实，一切都稳妥、现代而习以为常。青年伸手把脱下来的外套挂在衣架上，手从带着些微寒气的衣服下摆擦过。

手机心事重重地躺在桌面上。未接电话记录上显示的最新一条来自虹村。

 

“喂？”

他靠在桌边回拨过去。

 

“哦！早上好。”爽朗的声音立刻涨满耳朵。

 

“早上好。难得打电话给我啊。”

虹村好像正从某处出来。砰的关门声在他的回答后面回荡。

“你寄来的剧本我已经看完了，”正大步迈下楼梯的虹村说，“嗯……怎么说呢。我有点被吓到了。”

从他稳重的声音里辨别不出这种惊吓是来自好的部分还是坏的部分。青年屏息静气等待这位导演接下来的评判。

降临到他耳边的提问却来自完全意想不到的方面。

“黛，”虹村语气略带犹疑，“你，最近谈恋爱了吗？”

“……为什么这么问？”

“故事还是你之前的风格，可是有些描写非常地……”导演像是在努力寻找听上去更舒心的说法，“不像你。怎么说呢，太温柔了？像恋爱中的男人才能写出来的东西。”

黛千寻把手机换到另一只耳朵，用空出的那只手快速从桌边捞起马上要滑落下去的白纸。他用那本随身多年、今后多半也会继续携带的剪贴簿压住白纸，语气平淡地回话。

“希望不会让你觉得太烂。”

虹村的笑声在电流中上下波动。

“不，那倒不可能。说起来，你现在在，”他移开电话和身边的人打了个招呼，“外出取材还没回来？”

“嗯。每天都在陪伴花子和她的伙伴们。”

 

电话那头的人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是个怎样的女孩？”

“很任性。”

“任性吗。你喜欢这种类型的啊。不会觉得很辛苦吗？”

“大部分时间都很辛苦，而且担心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踢到。”

“……诶？这位花子小姐脾气可不是很好。”

“毕竟蹄子踢起来的力度不容易掌控好。”

“蹄子……？喂，黛，你那位花子是人类吧？”

“不，是奶牛。我现在正在北海道的农家体验生活。”

虹村在电话那头发出像是被呛到了的声音，接着断断续续地笑了起来。笑声消失了。他正色道：“快点回来吧。”

“有事？”

“有人看过剧本后想和你见一面。是个不会让你后悔放弃那位花子小姐、回东京这边的人。”

 

窗户外面的晨雾已经慢慢褪尽了，远处的青山像深色的波纹，一起一伏，环绕牧场。

 

“方便的话，能告诉我他是谁吗？”

“那我就直接报出名字了。赤司征十郎。你可千万别说‘不认识这家伙’呀。”

 

这时，从青山后面缓而又缓地闪现出轮廓模糊的太阳。那金红的光芒立刻温暖地弥散开。新的一天，于是安然无恙地到来了。

 

 

 

 

 

手指——在灯光下投出青色阴影的——在数张DVD封面之间做着犹疑的选择。

 

我们看到，得出最终抉择的依据在这个顾客的大脑中反复不停地决斗。评分，新晋导演，潜力的新人演员。待在不同线上的音符们一起快活地鼓噪。

 

手掌从架上抬起。

ABCD选项接着全部落空。

 

抓在黛手中的是超出答题范围的另一部电影。这张我有了，他冷静地想。不过这个动作并不能阻止他接着进一步把它拿近端详。

DVD封面上是热闹的聚会场景，每个人的脸在夸张的打光下显示出处理后的喜悦。男主角在人们中间保持微笑，但眼神并不快乐。这一幕在电影的中段出现，黛记得有电影周刊的记者热情洋溢地为男主角的这种神色造了一个长得见鬼的词作为对演技的赞美。他还能模模糊糊地想起那几页影评的样子，分隔线横亘于版面中央，分开笑与不笑的男主角剧照。斗大的黑体字标明主角演员的名字：赤司征十郎。出道作中的表演同时获得电影学院奖和电影旬报奖的最佳男主角，两年后又凭借精彩表演斩获戛纳影帝。根据常理，人们一般称呼这种人为“天才”。

 

而这个名字会出现在虹村和他的交谈中，是黛从未设想过的场景。

 

“赤司征十郎？”

他把这个名字端端正正地念了一遍。

“你不认识？”

中间的沉默似乎给虹村带来了误解，他的疑问含有惊愕。

“怎么可能。只要不是闭塞到孤陋寡闻的境地，无论怎样都或多或少听说过那个人。你刚刚说是他要——？”

笑声闯进通话之中。陌生男人的寒暄声在电波的尽头涌动。

应付过去的虹村接着回答：“他从我这里看到了剧本，虽然现在这么说还太早了，不过，唔，他看起来很有意向。”

“他回国了？”

“是，就在前几天。黛你也对他的动向有所耳闻？”

 

当然。他见过不下三十个新闻标题用不同方式尝试表达“赤司征十郎出国休养”这件事。

 

“嗯。他读了剧本……”黛把目光移至剪贴簿上，“说了什么吗？”

“什么都没说。”

“……连很普通的评价也没有吗。”

“哦……？评价他还真的没说。问了也只是付之一笑。就在这种情况下说想和你见面谈谈……我才觉得很惊奇。”

“是这样。”

“虽然没有直接说出来，不过就我对他的了解，说‘想见你’就证明他对这个剧本很感兴趣。要不要回来？”

“抛弃花子吗。”

稀稀落落的掌声响起，虹村对电话外的某个人说了句什么，倒回来促狭地建议道：“回东京之后可以和花子小姐每天视频啊。如果她还认得你。”

 

站在阳光里的黛于是回答道：

“……知道了。”

 

 

他于是暂时搁置体验生活的计划，又回到东京。归置好行李后在公寓中迷迷糊糊地休息了一晚，跟作为中间人的虹村敲定后天见面（虽然这种需要中转一站的做法让他很不习惯），隔天出门闲逛，进熟悉的店铺乱逛，又不巧和马上要见面的那个人以这种方式相遇。

黛把DVD放回货架上。

 

他没有对虹村说出口的是：从赤司的出道作开始，他就成为了对方的忠实影迷。

 

五年前黛从大学毕业不久，边沉迷于二次元（当然，现在也没有变），边懒散地写着充作练习的剧本。作为课程之一看大量的电影，好的与坏的，做喜欢的片子的欣赏者，也做无感片子的凑数观众。

他在不抱太多希望的情况下看完了赤司的出道作。在影片开始后半个小时，黛马上就意识到自己正在见证一个最为出色的——谦虚一点是他所见的人当中——演员的表演。

故事并不新奇，赤司扮演的贫寒少年被引上歧途最终逃亡。考虑到他本人极度优越的家境（作为粉丝，对于演员的背景报道当然不能放过），身处贫苦生活中那种谨慎与渴望的演技实在惊人。电影最后，在行驶的货车上，主角绝望地打着永远无法接通的电话。我知道你在听，我甚至知道你在看……他把坏掉的手机贴在耳朵上呢喃。

 

疯狂的魅力。黛想。赤司的写真从此和他最爱的林檎酱海报享受相同待遇。

 

他一直持续关注赤司的新动态，他演过的所有影片都去电影院支持，也会收藏各种版本的DVD与BD。从访谈中，他得知赤司的表演生涯开始于意外，而父亲则对儿子的选择颇有微辞。这似乎也使得赤司作为演员的未来略有动摇。

 

“但是，表演对我来说还是件很有趣的事。”主演望着镜头这样微笑着说。他在访谈与和其他人在影片外的交流中永远表现得完美。

不过黛还是更喜欢电影中的他。

 

 

——他对剧本说了什么吗？

——什么都没说。

 

祸福未定的感觉啊。

更何况……

 

 

 

他另外挑了两部片子，结账后离开。夕阳很美，也在很快速地消逝。黛注意到在停着的车前有个高中生模样的男孩正推着一辆折叠单车，面带恐惧地站在那里。夕阳把他的半张脸染成金色。

黛慢慢走近。就在这一刻——

 

“对不起！对不起！”

 

像是在巨大的绝望里迸发出来的喊声，伴随着高中生九十度的标准鞠躬响彻在大地之上。

 

 

 

TBC.

希望没有写得太离谱……如果有BUG的话恳请指出

以及这篇的更新就……比较随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