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祷 01

#架空背景,将军赤×副官黛

#慢热废话多,慎

#十分OOC

#如果有什么BUG的话一定是因为我瞎J8编结果没圆上,请敲打我(








我时日无多。

迄今为止,我竭尽全力做完了一些事。这些事的一部分使人们爱我,一部分使人们恨我。一些人愿我速死,一些人则祈求我长寿。

但不管人意欲如何,死亡永远不可触动。他是公正而耐心的审判者。

帷幕要落下,请允许我最后陈述几句告别辞。请放心,这不会很久。

归功于你们所有人,在这数十年间我曾有过丰盈而多彩的生命。我要感谢许多:机会、对手、曾伤害过我的和我曾伤害过的。这种坦诚将刺痛你们当中的谁?请原谅这种刺痛。不,无需宽恕。我从不在乎谁对我判定罪行。

然而我已无话可说。在此地告别吧:青草和白土之间,旅人该要下马休憩。

我将迎接死亡正如他迎接我。我的甜蜜的隐秘、永恒的忠诚,归依于大地的,唯一的影子。




我将不久于人世。

至今我已做过许多事。人们为了一些事爱戴我,为了另一些事憎恨我。一些人诅咒我马上死去,一些人祈祷我活得长久。

但人的想法无法干涉永恒不动的死亡。他是一位既公正又耐心的审判员。

帷幕马上要落下来了,请允许我最后说完一段告别的台词。请放心,这段台词并不长。

托你们所有人的福,我数十年的生命充实而多彩。我要感谢的东西有许多:机会、敌人、曾伤害过我的人,我曾伤害过的人。这种坦诚会带给你们中的哪一位以刺痛吗?请你们原谅这种刺痛。不,不原谅也可以。我从没有在乎过谁对我的评价与判断。

然而我已经没有别的话可说。那就在这里告别吧:青草摇曳,白土万丈,旅途中的人将要到达休息的地方。

我将迎接死亡,就像他迎接我那样。我的甜蜜的秘密、永恒的忠诚、向着大地无限倾斜下去的唯一的荫凉。





——她已经数不清自己曾阅读过这两段文字多少遍。



作为洛山历史上最著名的将领逝世前最后一次公开演说,这段话最盛行的两个译本被刊行在当今的各种出版物上,后世无数人都曾读到这些描写。儿童、成人,男性、女性。这些人几乎都对赤司征十郎这个名字抱有某些幻想,这是围绕着他的事实与传奇共同作用的结果。

没有英雄的时代,人们热衷于回溯历史。

在教会兴盛而王权旁落的年代,这位出身名门、一生中近乎全胜的将领在一段时间成为国家实际上的统治者,挟制教权而鼓励世俗,在他的光芒庇佑下,洛山得以安享难得的富裕与稳定。

直至今天,关于他的话题仍能轻易地提起观者的兴趣。历史学家考据出他又一处生活痕迹,作家向人们展示关于他的幻想,演员们争先恐后地披上甲胄坐上王座,说出一些如利刃般尖锐的台词。由他出战的战役仍被当作经典案例为人们分析与推崇,他一生中的著作被陈列在博物馆的展台上,每天都有千万人前往观赏。这是由人类共同的向往编织而成的、连接古代与现代的一架软梯。

就连他这段公开演说的台词,也作为研究赤司本人的重要历史材料而频繁现于各种历史学者的笔端。她也是这些人当中的一员,对于原文的分析正是她最近的课题。

呈现在她眼前的除了原文之外,正是最受认可的两个译本。经过时间流逝、社会的发展,赤司所在的时代的语言历经后世已经发生大量转变,对普通大众来说,只能靠译本进行信息的普及。这两个译本中,前者侧重意译,后者侧重直译。两段翻译所传递出的绝大多数含义都是一致的,问题在于演说的最后一句。



一作“我的甜蜜的隐秘、永恒的忠诚,归依于大地的,唯一的影子”;

一作“我的甜蜜的秘密、永恒的忠诚、向着大地无限倾斜下去的唯一的荫凉”。



两种译法都各有其道理。原文中使用的词既有“影子”也有“荫凉”之意,这种含糊使得要表达的意思变得含混不清。学界争论的焦点首先在于此处的用词更加接近于前后哪个释义:一部分学者认为这里用的应当是影子,赤司的意思应该是说自己的死亡正如影子一样投向大地。另一部分人则认为赤司是把自己的死亡比作是大树投向地面的荫凉——这种争论在她看来有些可笑,论战双方试图表达的分明是同一个意思。(而且,荫凉?仿佛我们的将军是一棵行道树。)

后来“影子”的说法逐渐击败了“荫凉”,但这并没有带来论战的终结。人们转而开始辩论影子究竟是字面上的单纯含义还是意有别指。之前人们认为这只是个单纯的比喻,近些年来,则开始有人发问:“影子”是否指的是某个人?

持这种说法的人认为把“影子”解释成对死亡的譬喻无法说明“甜蜜的隐秘”和“永恒的忠诚”是怎么回事。“当然,”上一次研讨会上有被此问题困扰已久的教授尖酸刻薄地发言,“每个人对死亡的看法都不一样。或许对于赤司来说死亡就是又甜蜜又忠诚的一样玩意儿——我要说一句不敬的话——命不久矣的人是怎么想的,普通人要如何明白?”

还有人更进一步指出“影子”如果真有其人,应该先于赤司逝世,“归依于大地”与“向着大地无限倾斜”都可以理解为他已经葬身于墓地。但这并没有对缩小范围以圈定目标起到多大助力——人们对于这个人指的是谁依旧众说纷纭。

主流观点认为这里的“影子”应当指赤司的母亲。众所皆知的是赤司的母亲在他幼年即因病去世,但对母亲的怀恋却在赤司此后的自叙与其他文字记载中不断得以体现。怀有如此的深情,在他临别之际,会对“永恒忠诚的”母亲致以真诚的告白,仿佛理所应当。毕竟,会在这种性质的告别辞中出现的人,应当是赤司极为亲近的家人或朋友。

但也有人对这种说法提出新的质疑。反对派们表示,这段话同赤司一贯的发言风格相比过于含蓄和模糊——他完全可以用更加直截了当的说法表达对母亲的怀念与爱意,而事实上他也的确这么多次干过。难道一个人居然会在最后时刻面对这种问题而变得软弱?此外,即使忠诚可以算作一条依据,但“甜蜜的隐秘”这种用词所透露出的暧昧气息,也并不像是用来指代母亲。



因此,有人主张这指的是赤司某位秘密的爱人。



关于这点,历年来不断醉心于赤司罗曼史(如果能称得上的话)的研究者、戏剧创作者和电视机前争先恐后为浪漫情节贡献微笑与眼泪的观众有话要说。赤司一生未婚,而未曾结婚的理由则在猜测者的口中借由流传时的添油加醋不断丰富起来。历史学家们没有考据出未婚的原因——赤司对自己的感情问题谨慎得可怜,同他人之间的交谈暂且不提,他留下的手记中不乏关于战事与人心的评断,但却对自己的情感世界守口如瓶。学者们辛苦地翻阅检视他留下的全部手迹,最终只能灰溜溜地放弃从中窥探主人心意的念头。

但民间故事可不像历史学家们那么让人扫兴。诗人和小说家们言之凿凿地声称拒绝任何人的将军是因为在少年时就一早把自己的真心交付给好友绿间的妹妹——而后者却在父母安排下嫁给了别人。两人依旧能在公开场合相见,只恨昨日之梦已逝,今日之花凄艳。啊,这场没有结果的悲恋!角色还未作声,讲述故事的人却已经为自己所编织的故事流下热泪。人们对悲惨爱情的狂热能够燃烧成一团火,当你在搜索引擎中键入“赤司征十郎”时,搜索框形容出现的自动联想下拉选项中居然有一条直接在后面接上绿间之妹的闺名,可以想见这种说法在大众当中蔓延到了何等地步。

历史学家为此感到头疼,他们努力地试图向大众说明,首先,“赤司迷恋绿间妹妹”这件事就算是在当时也从未见过任何记述。尽管赤司同绿间交好,但能见到后者妹妹的机会不过寥寥,还要把在贵族酒会上的见面也算上。当然,不能否定少年会轻易到因礼节性共跳的一支舞就迷恋上对方,但无论是本人的态度还是双方亲友的态度都丝毫没有显示出这一点。相反,赤司还在绿间之妹的婚礼上作为兄长邀请来的宾客愉快出席。除此之外,绿间之妹是在父母安排下嫁人这一点也同属谬谈,虽然介于当时的时俗,她还特意同哥哥表明心意,求哥哥替自己在父母面前回转,但结婚对象也的确可说是她自己主动选中的。从开始到最后,这两个人都毫无联系,更不要提上演一出死去活来的爱情悲剧。

赤司因迷恋好友之妹而一生未婚的说法在他活着时从不见其踪,直到他逝世两百年后,才有某位名不见经传的作家不知基于怎样的灵感,在自己的剧本中加入这一情节。这位作家可以说是这一门派的开山鼻祖——他就像是一不小心引燃了一根导火索,自他之后,关于赤司的悲恋故事雨后萌芽般不断在洛山大地上显现,直到如今。


但大众对历史学家提供的真相表示冷漠。当你走到某家历史纪念品商店中仔细观赏他们的货架,总会有一座赤司的雕像呈现手持玫瑰对月流泪的姿态。误解生生不息,无法根除。



但,所谓的赤司秘密的爱人,除了这位无辜遭受此难的女性,还会是谁呢?



基于谈不上什么理性因素、也即众人所说的“女性直觉”,她坚持认为这句话的确是在形容一个人,而赤司对这个人怀抱着爱意。

如果这个判断还是建立在有一定依据的基础上,那么她接下来更进一步的推断则完全出自于自身的第六感,或者难听一点,出自于自己单方面的臆想。



——这句话应该是在说一个男人。



只有因为对象是同性,才会用这样曲折而婉转的形容,甜蜜的感情也只能转变成“隐秘”。尽管如今人们已经日复一日变得更加宽容,但在教会力量顽固盘踞的当时,这种感情并不能轻易诉之于口。




影子。荫凉。它们的属性都与光相对。

共同点?

隐蔽的、不被人所注意的、沉默的。




细若游丝的线索悬于半空,但却难以成功将它们拼凑起来。她想接下来该收集新的资料。

长时间的伏案工作使得她的眼睛和大脑都感到困倦,她从书桌前起身,把告别辞、死亡和爱情都推到一边,暂时结束了今天的工作。

也许是因为辛勤工作,她今夜的睡眠像陷入一块棉花糖般甜蜜而安稳。曾经读到的文字在梦中纠缠成一团,然后又各自向着不同的方向飞散。在梦中,她感觉自己身处的土地似乎开始下沉,潮水涌上天空,又慢慢退下来。曾被潮水笼罩的地方模样开始改变。高楼换作平地,湖泊变成丘陵。世界在飞快地褪色,变得陈旧如一张经年的老照片。




终于,一切改变停止了。但带来的不是安静而是喧嚣。马车从街头驶过,在石板路上,穿着朴素衣服的孩童们奔跑。夜空中,月亮圆如梦境。这是落后、腐朽、充满黑暗的时代,这是站在十字路口抉择继续前进、或是依然后退的时代。安于苦难的人们跪下祷告,因痛苦发狂的人们则丢掉戒律,换成刀剑。教堂的钟声在响,病马伏于槽中哀鸣,商贩热切地同行人交谈,老妇人坐在窗边缝制关于宗教的图样。




在这一天,他和他相遇了。





TBC.





两个架空OOC脑洞打架,这个把另外一个打死了(

不过另外一个也一定会写的毕竟我还想放飞(

十二月三次元会忙起来所以更文频率会有明显降低,不过熬过十二月我应该就又能活蹦乱跳了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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